汇编败诉案例，佛山“错题复盘”推动行政法治

　　日前，佛山市司法局联同市法治政府建设工作领导小组办公室、市政府行政复议办公室共同编印《行政复议·行政应诉败诉案件汇编(2020年度)》，通过个案问题规范类案执法，以案释法、提高行政执法水平，发挥案例“纠正一案，规范一片”的独特作用。据悉，这是广东省首个行政复议与行政应诉败诉案例汇编，已派发至市、区及镇街各基层行政执法机关。

　　把一年来“民告官”诉讼和行政复议中行政机关败诉的案件汇编成册，大张旗鼓地宣扬、分发，佛山多部门的这波操作可不是网友常说的“心真大”，而恰恰可能才是一种对待行政诉讼、行政法治的正确态度。

　　很长一段时间以来，因为被告身份的公共属性，行政诉讼在国家三大诉讼类型中一直处于相对特殊的状态。也正因为如此，行政机关的败诉率及其负责人的出庭应诉情况才成为一项考验行政机关对待司法裁量、对接行政相对人能力与水平的重要指标，甚至于《行政诉讼法》最终将行政机关负责人出庭应诉作为一个明确的法定约束固定下来。

　　国家层面持续不断地在行政诉讼的制度设计上如此煞费苦心，其初衷始终在于通过制度的完善和督促，以促进行政机关、执法部门以更加端正的态度看待手中权柄，倒逼行政权力的进一步规范行使，督促行政机关的法治化程度能有质的变化。而佛山多部门联手汇编行政机关一年来的败诉案例，正是在改变行政权力的日常运行状态上用心、用力的表现。

　　让行政机关负责人坦然出庭应诉，甚至相对从容、理智地面对败诉的结果，并在败诉后不再将判决书束之高阁，而是真正尊重司法判断、履行司法义务和改进执法水平，客观地说这并不容易。更何况，是在新年开端将过去一段时间的所谓“不堪”汇编成册，大张旗鼓地再次旧事重提。

　　“纠正一案，规范一片”，而且是规范一大片，这需要勇气，更可见格局。

　　事实上，各种不同主体总结和公布行政机关败诉案例的方式，近年来亦并不少见。比如以一级法院的名义发布行政诉讼典型案例，通过以案释法督促行政机关提高执法水平，此前佛山中院年度发布“行政案件司法审查白皮书”即为此例。所不同的是，佛山汇编行政机关败诉案例的主体，从司法机关变成了行政机关自身，从监督逻辑上就让司法监督这一外力约束，与行政机关内部的自我监督形成某种合力与呼应。

　　在此之前，广州市政务公开办公室亦曾梳理2018年全市各单位信息公开行政复议诉讼被纠错案件情况，组织开展自查分析提出改进措施，并印发典型疑难案例供各单位学习参考。广州政府信息公开领域的“错题复盘”与佛山司法对败诉案例的汇编，可以说也是另一种意义上“广佛同城”的制度努力、接续与呼应。

　　败诉案件就摆在那里，由不同主体掰开了、揉碎了向更广泛的基层执法部门反复不断地申说、讲解，不仅对行政应诉有相当的去魅作用，而且有望进一步规范行政执法，在相应的观念层面加深、加固。

　　无论是将行政机关的败诉案例做各种形式的典型剖析，还是专门把行政应诉中一些传统思维里的“不堪”场面拿出来旧事重提，其用意都在督促与倒逼行政执法的能力提升和水平改进，而汇编成册亦并非最终目的，如何真正让具体的执法单元、主体能总结教训、改进提高，切实地改变和指导行为？对如此“自揭伤疤”的勇气，又如何有确实入脑入心的有效反馈？这都需要在汇编、分发败诉案例以后还有更进一步的探索和安排。

　　“整理错题是最有效的学习方法”，佛山将行政应诉中的败绩整理成册可以说用心良苦、其志可嘉，应当成为权力运行状态自查自检的示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