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年某月
青春
丁纯/广州
说的是某年某月,其实后边还有三个字“某一天”。
某年,我读中师二年级,九月,秋老虎肆虐,蝉声聒噪,某一天,我和同桌董海峰凭栏远眺。董指着不远处走过来的女孩,说是他董林中学的同学,叫郑芸芸。
我迄今还记得当时的情景,以至若干年后,有人提到郑芸芸初识的一幕——一个女孩如蝴蝶般地轻盈而来。后来,看到一篇关于“场”的论文,提到在特点刺激下,人是可以还原的声音和气息。我对芸芸的印象,一直封存着那个情境。遗憾的是,和芸芸同校两年,彼此不搭腔。她应该知道我的名字。
不要说芸芸,就是本班的女同学,三年中未讲过话的也有几个。那时懵懂,不谙世事,讲什么呢?确实不知讲什么。因此,很多同学只是名义上的,实际上,没有什么交往。
芸芸不一样,她虽然比我低一级,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像钢印盖在我心上。我的第六感,董海峰对芸芸的某种好感和芸芸对董的漠视。我呢,却和芸芸形同陌路,偶尔在饭堂遇到,装作不认识。生活中很多人不都是如此吗?认识等于不认识。
我对芸芸感觉颇佳。她衣着新鲜,紫色的蝴蝶结亮眼。她目不斜视,清冷高傲,让人难以接近。少年的心事是胆怯的,在忐忑中一天天悄然而逝。
那一年,我就这么稀里胡涂毕业了,分到丁楼小学教书。我在教书之余常常想到紫色蝴蝶结的芸芸,我也知道,我和芸芸无缘的。没想到此,愁绪便涌上心头。某年,我在中巴车上听邓丽君的《奈何》,我觉得这首歌唱的是我的心事。然而,奈何,奈何。
1997年暑假某一天,我在芜湖的师大参加论文答辩。巧遇同学王红也来答辩。王红是大泽乡人,说起来,她和芸芸是初中同学。她这么一提,我恍惚间,脑中浮起初见芸芸的画面。红说芸芸两年前出嫁,嫁给了兵哥哥。我为芸芸高兴,同时内心有种感伤。
1997年到现在已20多年,我和王红一言一笑,仿佛就在昨天。打那以后,我和王红也没见过面,也没有芸芸的任何消息了。我认为这种偶然的邂逅,短暂而美好,点缀人生每一个节点。
假如,有一天与郑芸芸相见,我也会有这种短暂的快慰和幸福。我问我自己,我会告诉她我记住的某年某月的场景吗?也许会,也许不会。
——这人生中不经意的瞬间,真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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